当地时间8月19日，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与会者胸前佩戴拜登、哈里斯人偶 视觉中国供图

羊城晚报国际评论员 钱克锦

8月19日至22日，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在芝加哥召开。

这次大会对民主党来说，象征着“辞旧迎新”——告别上个月被迫退出竞选的拜登，卡玛拉·哈里斯接棒，正式接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提出自己的竞选纲领。

这次会议结束后，“哈里斯号”进入最后冲刺阶段，将力争在11月5日击败特朗普。

洒泪

大会第一天，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拜登的演说和他的当众落泪。

拜登出场受到非常热烈的欢迎。在他演说之前，观众起立鼓掌时间长达4分30秒，很不寻常。

整个会场里，很多条幅上面都写着“谢谢你，乔”，感谢乔·拜登；很多观众也手举“我们爱乔”的牌子，高声欢呼：“谢谢你，乔！”“我们爱乔！”

然而，热烈气氛、热情欢呼背后的基本事实是，不到一个月前，民主党大会的主题还是由拜登竞选连任。大会所有策划和安排也都是围绕着帮助拜登连任进行的。

没想到，因为一场辩论，几个星期内，党内高层、民主党金主和支持民主党的媒体联合施压，拜登退选。

退选后的拜登还要来到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当着逼退他的人的面，为哈里斯站台，为哈里斯竞选发表演说。观众的“谢谢”，是谢谢他退选。

所以，拜登在演说正式开始前忍不住落泪，场面引起广泛注意。很可能，拜登的落泪是因为心里五味杂陈。

毕竟，对拜登这样在政坛摸爬滚打了50多年的职业政客来说，在政治生涯顶峰的最后阶段被逼迫退选，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但他必须顾全大局。在决定退选之后，他当即表态支持哈里斯，避免了民主党的分裂。

拜登还表示，他做出退选的决定不仅是为了民主党，也是为了美国，避免让特朗普当选，“威胁到美国民主”。

所以，民主党内对拜登的退选一片赞扬，称他将民主党利益、将国家利益置于个人雄心之上，赞扬他胸中有大格局。

心酸也好，格局也罢，拜登在这次大会上正式将“火炬”传给了哈里斯。随后，他飞往遥远的加州度假休息。

愿景

哈里斯是这次大会的中心人物。她在大会开幕时赶到会场，为拜登“送行”，但更重要的是她22日的压轴演讲。

压轴演讲很重要。哈里斯是临时顶替拜登出征，她在内政、外交上的重大立场还没有时间公开、系统地向公众介绍。这次演说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在这方面进行全面阐述。

哈里斯的压轴演说时长约40分钟，她比较系统地谈了自己的政策构想、政治愿景，主要有五个方面：

一是经济政策。前几天，哈里斯在一次竞选集会上已经提出了自己的经济构想，即“机会经济学”，就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发展。她在这次演说中延续了这个说法，称要照顾普通工人、小工商业者，为中产阶级减税，解决住房短缺问题，加强医保、向大公司征税等。

二是堕胎权问题。哈里斯以一些悲惨的故事为例，指责特朗普和美国的保守派“剥夺”女性堕胎权，给一些女性带来伤害。她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相信女性”，声称自己上台就会保证女性的堕胎选择权。

三是控枪问题。哈里斯称，如果她当了总统，会推动国会通过相关法律，更严格地控制枪支，保证校园和社会的安全。

四是移民和边境问题。这个问题一度被当成哈里斯的“软肋”。不过哈里斯在演说中称，如果她当了总统，将会对移民制度进行全面改革，而不是像特朗普那样简单粗暴地“建墙”“遣返”了事。

五是对外政策。哈里斯强调要加强和盟友特别是北约的关系。在乌克兰和加沙两大热点问题上，哈里斯说要坚定地站在乌克兰一边；另外，既要保证以色列的安全，也要保证巴勒斯坦人的基本权利，两国方案才是解决之道。

哈里斯的政纲，基本上是民主党的一贯立场。但其中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她在对外政策方面的阐述。很多分析认为，哈里斯在外交方面经验不足，其具体立场外界也不甚清楚。通过这个演说，外界起码大概知道了她的一些想法。

“蜜月”

全面勾画愿景之后，“哈里斯号”准备冲刺。

离11月5日的大选投票日还有两个月出头的时间，对哈里斯来说，冲刺阶段面临着比较大的考验。

虽然从目前来看，哈里斯的风头盖过特朗普，但这背后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所谓的“蜜月期”。

之前不少民主党人和中立选民对拜登的老态龙钟很担心，但他又在初选中以绝对优势获胜，所以只能干着急。拜登退选，哈里斯出征。哈里斯更年轻，又是女性，还是少数族裔的女性，这和拜登的形象形成很大反差，激发起年轻人、少数族裔选民的热情和媒体的追捧。

一时间，哈里斯和选民、媒体关系融洽，得到很多正面反应和正面报道，这就是所谓的“蜜月期”。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又引人瞩目，媒体自然蜂拥报道。

在此之前，特朗普遇刺和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也给特朗普的竞选带来类似的效应，只是时间较短，很快被哈里斯抢了风头。

短短一个月，哈里斯不仅募捐能力远超特朗普，而且在一些民调中的支持率也反超特朗普，势头不错。但是，随着大会结束，哈里斯号正式启航，接下来的选战才是真正考验。哈里斯在竞选经验、招牌政策等方面，可能还不及特朗普。

最直接的一个挑战，大概就是计划在9月10日举行的哈里斯、特朗普辩论。在这个辩论中，哈里斯如果能占明显优势，那她的势头就会延续。

否则就很难说了。